黎云没想到都没进门呢，看到了这么诡异的一幕。
黎云在这两个娃娃身没有感觉到任何萌点。虽然两个娃娃外形都很漂亮，玻璃眼珠好似闪烁着光芒，但在看到它们的时候，黎云生出了一种恶寒的感觉。
李叔被黎云的背影挡住了视线，他的感觉也没黎云那么灵敏，但察觉到黎云的动作后，他也紧张地握住了口袋里的身份证。
这一转身，女孩看到了黎云。
女孩看起来只有十六、七的模样，面色憔悴透出不正常的红润。她的两眼没有多少神采，眼神虽平静，但看人的时候，眼睛里没有光，那两个娃娃的玻璃眼珠还要黯淡。脸的表情也可说的是沉静，和她外表年龄并不相符。
她迈步走了过来。
那娃娃穿着好看的公主裙，走起路来，裙摆一摇一晃，像是微风的花瓣。
女孩已经走到了门口。
女孩再次点头致意，视线都没有和黎云交汇过，低着头，不紧不慢地离开。
她们一大一小，穿过马路，跑进了铁门之后，消失在那条小巷子里。
“那是什么东西？”李叔问道。
他心一动，又闻到了那些怪味。
黎云看向了教堂深处。
那些娃娃的头探了出来，玻璃眼珠都冲着黎云。
黎云这次受到了极大的冲击，在一瞬间，他的视线穿过了教堂的墙壁，看到了教堂后的景象。
黎云依稀看到了划破乌云的闪电和穿破云层的阳光，但在那样的光景，沼泽里爬出来的东西依旧是肮脏且邪恶的。
他们并非在看黎云。
小区的活动室拔地而起，施工队犯了错误，将那扇铁门和出小区的小路给挡住了。这并不妨碍活动室内热火朝天的各种活动，欢闹声持续着、持续着。
他们唱着、跳着，也有人认真且安静地学习书法、绘画之类的技艺。老年人聚集在了一起，填满了一间又一间的房间，不分昼夜地在那里持续活动。
黎云闻到了强烈的饭菜香味。
菜市场不知何时变成了一间小学。操场玩耍的学生，课堂里念书的学生，都像是循环播放的影片，连他们的笑声、诵读生都在循环，每一次循环都没有丁点儿的区别。
骷髅到处徘徊，观察着活动室、饭店、学校里的人。
他突然感觉到了掌心碰触到的温暖，猛地回过神，发现自己还站在教堂门口。
李叔在他身后，抓着他的手臂，似乎在喊什么，但那声音太过遥远了。
他身起了鸡皮疙瘩，心跳和呼吸都变得混乱。
他勉强看到了前方一扇小门被人打开。
门内走出来的男人穿着影视剧里隐修士穿的带兜帽的棕色斗篷，斗篷下露出了根根银发。
黎云模糊的视线忽然变得清晰起来。
那张脸有很多皱纹，但皮肤表面依旧是光滑的，像是大理石的雕像，即使做得再真实，伸手去触碰，也会摸到不同于人皮肤的质感。
不仅是皮肤，老者的头发也不是真发。
他和那些娃娃没有区别。
那双玻璃眼珠微微移动，瞳孔下移，好似老者的视线也跟着落到了黎云的口袋。
黎云愣了愣，隔着衣服，握着身份证。
他深呼吸了一会儿，感觉到老者并无恶意。
他的视线扫过教堂内的那些娃娃。
他的玻璃眼珠盯着黎云，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来。
他下意识往旁边跨了一步，拉着身后的李叔一起躲避。
是那个钉在外墙的耶稣受难雕像。
又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。
雕像碎裂，圣母温婉宁静的神情消失不见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绝望的女人的面容。那张脸的五官都发生了改变。黎云看到那张脸的时候，脑海浮现出这个西方老太太临死时的样子。
被她的丈夫扼死在了她的工作室内。
黎云转过头，看向了那个老者。
他的身影仿佛融入了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