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云和李叔决定再次去杨仓教堂看看。
和黎云他们跑一趟，对易心来说只是举手之劳，但易心和薛小莲显然不是那种喜欢做举手之劳的妖怪。黎云请求了几次，拜托了几天，薛小莲微笑着不吭声，易心嫌弃了一阵后，提出了条件。
“……以前可能是少了这样的设定，才总是不成功。”易心还一本正经地跟薛小莲讨论起来，“你一个人不够。现在多两个，演戏也容易一些。”
他们心里其实都有些忐忑。帮着易心骗无辜、无知的陌生人，可算不什么好事情。是易心不伤害对方的身体，这样的欺骗也会让人伤心。
黎云和李叔纠结了一会儿，但教堂的事情更让他们牵挂，也似乎更加紧急，易心那边以后还能想办法应付，两个人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易心开的条件。
还好，路程不算长。
“走这里？这公园新建的？”易心收起了手机，好地东张西望，还伸手架在额头，仰头眺望远方的太阳。
“建了好多年了，十多年都有了。”
黎云和李叔转头看去，易心只是斜了斜眼睛。
李叔朝这老大爷笑笑，和他闲聊两句，一起往公园里走。
黎云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，也学着她的样子眺望了几秒钟。
黎云竖着耳朵，听到那老大爷讲了点公园的情况。
那老大爷进了公园后，找自己熟悉的小角落走去，和黎云他们并不同路。
沿着公园的主干道走了一会儿，听着周围锻炼的大爷大妈发出各种声响，那条幽静的石子路这样不起眼地出现在了他们眼前。若不注意，都有可能忽略这条小路的存在，直接沿着主干道继续走下去。
这种感觉，让他想起了他小学时喜欢的那个包包头女孩。像是他看到那个女孩换了发型时的那种感觉，仿佛是面前的石子路彻底变了样，明明是一样的路，但感觉已经不同了。
易心放下手，“是这里？”
易心紧随其后。
今天阳光正好。光线穿过头的树荫，散落在石子路。石子路的淤泥已经干了，不再给人泥泞感。起外头，这条路的气温更低，还有更浓烈的植物气味。
黎云越走越慢，心情也变得复杂。
外头是活动室，安安静静，没有藏着骷髅。小区里有人声传来，听不清究竟是什么，但给人一种安详的感觉。
他现在有些相信易心和薛小莲的判断了。他次看到的魔幻场景应该是他的幻觉。教堂里那个疑似潘瑶的老者使他产生了幻觉。像次彭思晴让他产生的种种幻觉一样，幻觉欺骗了他，他的感觉器官也成了帮凶。这是鬼的手段。彭思晴借此杀人，老者可能只是创造出这样的场景来自我慰藉。
黎云这样想着。
这样说来，那个在教堂祈祷，带着娃娃走的女孩，大概真的遇到了灵异事件。
三个人排着队地进去，从活动室的一扇扇窗户穿过。
这种荒废带来的破败，让黎云感到怪异。
教堂在阳光的照耀下，显得平凡而静谧。没有活动室的破败，但也不见生气。
李叔在教堂门口停步，看向易心。
这次没有娃娃主动给他们开门。
他的视线扫过了草坪的圣母像。
黎云心咯噔一下。
沉重的敲门声响了几次，教堂内，没有任何回应。
黎云干脆用力推动教堂的门。
阳光透过墙壁的花窗玻璃，在教堂内投射下漂亮的影子。
黎云进入教堂的脚步声在室内回响，成了这里唯一的动静。
这一刻他才确定他的感觉。
易心也进入了教堂内，脚步不快，但目标明确，朝着教堂的讲坛旁的侧门走去。
他们三个一路楼。
门被她抬脚踢开。她没有太用力，人也停在了门口。
他次见到的那个老者被钉在墙壁，双手张开，姿势犹如受难的耶稣。可他的头并不在原本该在的位置。他的脖颈仿佛被人扭断了，但没有彻底断裂，还有皮肤连接着头和身体。他的脑袋这样耷拉下来，几乎要倒垂到胸前，整颗头也下颠倒了位置。睁着的眼睛注视前方，脸没有一点儿表情，像是商场里摆放着的假人。
他打了个冷颤，联想到了此前种种和那个微博账号有关的事情。